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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王野不斷強調(diào)，成功是偶然，失敗是常態(tài)。在 Ninebot 拿到那筆“巨款”之前，每一步都是踩著鋼絲走過來的。
口述 | 王野
采訪、整理 | 六爺
（Ninebot 高層）
四
老高（高祿峰）也是學機械的，是我?guī)熜郑覀冊?003年的時候還一起做過一個創(chuàng)業(yè)項目。
那時候我讀大四，不用考研，特別閑，他剛畢業(yè)，創(chuàng)業(yè)狀態(tài)。我們一起搞了一個叫智能玩具的項目。這個產(chǎn)品當時賣了2000多臺，后來品控出了問題，制造出了問題，資金鏈也出了問題。那時候它太超前了，程序體驗也確實不好，很糟糕。這個公司從開始到最后一年多。
我跟老高在2009年下半年的時候說，好久沒聯(lián)系了，見個面吧。當時他剛結(jié)束團購的項目，算連續(xù)創(chuàng)業(yè)者，一直在互聯(lián)網(wǎng)圈里面拼，一直在找機會。
剛好他也知道平衡車，感覺這個事挺靠譜，我們倆就一塊跑到三亞去體驗了一把。 其實在體驗之前，我們的樣機已經(jīng)做出來了。
當時我們買了一輛四輪的老人代步車，把后面給鋸掉，裝了自己的控制板。因為程序、控制板這些都是現(xiàn)成的，都是我們從機器人上面扒下來的東西，陀螺儀傳感器、姿態(tài)檢測單元、電機驅(qū)動板，也都是現(xiàn)成的，我們把飛線搭一搭，兩天就搭出來了。
說到底，我們也是覺得這個東西很好玩，但太貴了，要七八萬。八萬塊錢那就不是玩具了，是奢侈品，我們要把它做得更便宜、更輕、更小。
后來我跟朋友借了一臺 Segway，給身邊所有人去玩，玩過的人都覺得，這個東西太帥了，但一問價錢都嚇到了。
那時候公司在知春路，希格瑪大廈那邊。我們在公司門口玩車，好多人經(jīng)過就三句話，這東西怎么不倒啊，挺好玩的，我能試試嗎。試完之后，多少錢，他知道8萬塊錢之后，我操。就走了。
2010年開始，我們?nèi)客度脒M來。當時我從博創(chuàng)那邊調(diào)了四個人過來，其中包括中元（陳中元）、張輝，還有沈濤，這三個現(xiàn)在都是我們合伙人，還有一個大飛（謝飛），現(xiàn)在是我們國際部的副總監(jiān)。
老高2011年的時候也已經(jīng)把Ninebot成立起來了，叫鼎力聯(lián)合，但是成立起來之前，其實已經(jīng)運作了一段時間，在找天使投資。
因為我們很清楚，這300萬只能夠把機器做出來，不夠運作，老高就另外拿了200萬投資，所以我們整個天使加起來其實是500萬，但投在兩個不同的公司。
五
當時我的目標非常清晰，就是做到一萬塊錢以內(nèi)，普通人都買得起。其實還是太樂觀了，一萬塊錢也不是大部分人能買得起的。
我們分析了平衡車的構(gòu)造，初步測算覺得有機會把成本做到8000。后來就判斷這是有問題的，成本8000的話，你不能賣1萬，還要考慮到經(jīng)銷商，駐店，招人，交稅，還要去做宣傳。
第一代產(chǎn)品（風行者）的研發(fā)做了兩年半，時間挺長，今天看起來很簡單的一個事情在當時困擾我很久，按今天的標準來看，那個機器還談不上成熟的產(chǎn)品，更像是一個雖然具有很高的性能和操控性，但不夠符合量產(chǎn)成本和工藝目標的工程機狀態(tài)。
我們第一批做了60臺，第二批做了200臺全部都定光了。那時候我們賣36800和39800元，成本過了15000元，由于賣得不多，運營成本加起來27000元以上，還有渠道開店和銷售成本。
其實對初創(chuàng)企業(yè)來講，流水是很重要的事情，意味著有人為你的價值買單，你再去優(yōu)化價值鏈是有機會的。有毛利的就OK，沒有毛利就完蛋了，有毛利沒有凈利潤，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當時我們很省錢，整個模具費用花了不到200萬人民幣。按我們現(xiàn)在的做法是五百萬到六百萬，當時其實做了很多犧牲。
比如說模具開出來不用精加工就直接使用，這是有可能的，但是當時我們選擇開一個毛坯模具，毛坯拿到產(chǎn)品之后，還要做大量的精加工，就是模具便宜了，后期貴。
因為沒有錢，所以只能在模具上省錢、在量產(chǎn)上多花錢。設計上面很多精細的東西也不敢用。就是怕投入太大，研發(fā)費太高了，我承受不了。
那是最困難的階段，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們基本上完成了“大九”的設計，我們很需要錢把它做出來。而且當時很清楚，我們完全有能力把它成本再降一半，做出來我們把它價格再降一半，性能還很好，很漂亮。
但是我們沒有足夠多的錢去做，那個時候平衡車根本就沒人知道，沒有人看好這個生意。所以我覺得需要一份成績。
從2012年5月份到2013年5月份我們已經(jīng)有一個完整的財務年度數(shù)據(jù)。還不錯，我們第一年做了差不多兩三千萬的流水。
中路投我們的是Pre-A，那時候第一代產(chǎn)品已經(jīng)賣了1000萬的業(yè)績，最后中路投了1200萬，另外找新天使投了400萬。1600萬錢進來之后，我們才把這兩個團隊從法律上整合到一起，之前都是一起在做事，有實無名。
那是我們這幾年最開心的事情，因為我們知道close那個交易，我們就一定能干成一件成功的事情。當天兄弟們就出去擼串了，所有人都喝了兩杯酒。
六
平衡車非常小眾。2013年，易步做得最大，據(jù)說銷售額已經(jīng)上億了。其實我們差不多同時起步，但我們做得慢。易步一開始選擇的方向是小車，我們一開始做的就是高性能大車。
當時其實沒有想那么多，主要是覺得小車不好玩，做出來只能當一個代步工具，而我們想做的是一個酷炫，有力量感，有發(fā)動機的轟鳴聲，有齒輪，有機械感覺的東西。
那個時候我們的辦公室在望京，研發(fā)的人大多在天通苑一個民宅里，那個民宅七千塊租金，三百平米，兩層樓，我們把地下室全部改造成了實驗室，就是希望做一個能讓自己熱血沸騰的好車。
其實現(xiàn)在看起來，這是暗合一定道理的。
從商業(yè)邏輯來看，如果說特斯拉一開始先做北汽E150級別這樣的車，它不會有那么大名氣，就算他做成了，他也就是在加州一個小汽車廠而已，他不會占據(jù)各大媒體的頭版頭條，也無法成為電動車逆襲這么一個點子的來源。
Ninebot前一兩年就是做高端平衡車的代表。我們在2013年11月發(fā)的大九，那個算奠定江湖地位的產(chǎn)品。市場上沒有比它性能更好的，除了可靠性可能不如Segway之外，扭矩和操控響應方面甚至比它更強。
那也是團隊最充滿期待的時候，以前沒有錢，很多想做的做不了，現(xiàn)在有了1600萬這筆巨款，我們做了很多冒險，但是這些冒險最后都扛下來了。大九發(fā)布后的反響也非常好，我們內(nèi)部一起吃飯的時候還吹牛逼說，哪天就把Segway收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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