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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生信學科「鋪路人」孫之榮:90年代群英傳和一段艱辛的學科發(fā)展之路

本文作者: 任平 2023-03-13 14:18
導語:幸有艱難能煉骨,依然白發(fā)老書生。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孫之榮對清華生物系有著非同一般的感情。

1984年,孫之榮從清華自動系轉入生物系,成為清華生物系的第一批復建教員。轉眼之間,孫之榮從意氣風發(fā)的青年變成頭發(fā)花白的老者。

每當靜下來的時候,他常?;貞浧鹉悄甓熘簧砬巴锵档膱鼍?。

清華大學的生物系始創(chuàng)于1926年,是我國歷史上最早的生物系之一,在二十世紀三、四十年代曾經(jīng)相當輝煌,僅中國科學院學部委員中就有三十多人曾在這里學習或工作過,其中包括錢崇澍、陳楨、李繼侗、戴芳瀾、湯佩松、吳征鎰等。

然而流于炮火,清華生物系不斷南遷,直到1945年后才重回北京。本以為這是一場久違的復建工作,1952年,一場全國院系調整,清華生物系所有教師、設備、以及圖書資料和生物標本,盡數(shù)調至中科院、北大及其他兄弟院校,清華生物系又進入了長達32年的空白期。

光陰無情,至復系草創(chuàng)階段,諾大的清華園幾乎找不到一個生物專業(yè)的科班教師,僅剩西門旁一棟老生物學館。孫之榮那年37歲,嘆言:“一切都是白手起家、從頭開始?!?/p>

中國生信學科「鋪路人」孫之榮:90年代群英傳和一段艱辛的學科發(fā)展之路

時至今日,孫之榮仍自評“這一步子邁得極大”。如果當時沒有下定決心轉型,或許他一生順遂,在自動化領域成績斐然。然而命運卻將他推向了另一條路,他便闖出了一條有數(shù)理及工程特色的生物學研究道路,與國際最前沿的生物信息學接軌,半生奔走于中國生信會議的組織宣傳與學科發(fā)展。

一個人,一輩子,一條路,當如此。

奔赴清華、留校任教、投身系統(tǒng)工程

1965年赴清華大學讀書后,孫之榮就很少再回家鄉(xiāng)。

“父母都不在了?!睂O之榮擺擺手,很小聲地說完后面幾個字,“忙,回不去了?!?/p>

孫之榮的老家在江蘇泰州,自古有“水陸要津,咽喉據(jù)郡”之稱。孫之榮形容“船多,到哪都是坐船”。1965年8月,他便是在那里收到了清華大學錄取通知書。

那時去北京并不容易,需先乘船到南京,再擺渡到南京浦口,最后再轉火車北上。一趟折騰下來,也要三天才能抵達。從未出過遠門的孫之榮,誤選了一趟慢車,從早上晃到晚上還沒駛出江蘇。眼看報到時間逼近,他又趕緊在徐州跳上了一列特快,終于在最后一刻趕到了北京。

大學是什么樣子?

孫之榮記得,時任高等教育部部長兼清華大學校長的蔣南翔有一句重要口號:清華是培養(yǎng)紅色工程師的搖籃,學生要為國家建設服務。孫之榮所在的自動化系,就曾到北京鋼鐵廠、煉油廠、江蘇望亭電廠參加勞動實踐。

而這段經(jīng)歷也讓奉獻祖國的想法在孫之榮心里扎下根。畢業(yè)時,絕大多數(shù)學生填寫的分配志愿都是西部、基層,孫之榮也提出愿去四川航天部的研究所、及甘肅玉門油田參加國家建設。

令孫之榮沒想到的是,等到他1970年畢業(yè),中止了4年(1966-1969)的大學招生工作恢復,隨著第一批工農兵學員進校,孫之榮等人被分配為留校任教。

“大好年華,年輕人都想去祖國偏遠地區(qū)闖一闖。轉念一想,留校也大有施展空間。”

七十年代,我國外交取得重要突破,順勢制定了“四三方案”,投資約200億元人民幣,建設了26個大型工業(yè)項目,包含化肥、化工、鋼鐵、石油等,而孫之榮所授的“過程控制”,就與這些項目息息相關。

打個比方,火力發(fā)電站需要用水蒸氣推動汽輪機,汽輪機帶動發(fā)電機轉動發(fā)電,其中的關鍵是精準控制水和蒸氣的界面,既不能水蒸氣過多,導致鍋爐燒干了,也不能全是水,導致動力不足,所以很多過程離不開控制,因此得名“過程控制”。

為適應國家工業(yè)建設和國防建設的需要,清華在70年代對自動化系進行了重新規(guī)劃:以控制論為基礎,培養(yǎng)能設計、運行自動控制系統(tǒng)的專門技術人才。此外,為培養(yǎng)適合中國工業(yè)化發(fā)展的高層次人才,試點“清華研究生班”的兩個試點,其一就有自動化系。據(jù)孫之榮回憶,自動化系有很雄厚的師資,常迵、方崇智、鄭維敏、童詩白、吳澄、李衍達等教授,都是其中的杰出代表。

中國生信學科「鋪路人」孫之榮:90年代群英傳和一段艱辛的學科發(fā)展之路

常迵、方崇智、鄭維敏、吳澄、李衍達

孫之榮二十歲出頭,肩上的擔子不輕,先后帶領1970-1974年、1974-1978年兩屆工農兵學員,待1978年恢復全國性高考,他又投入到了更廣泛的教學工作中。1979年,我國建成兩彈一星、三線工程、潛艇飛機以及相應的工業(yè)體系后,清華自動化系因時制宜做出調整——將計算機系的部分教師納入學科隊伍。與此同時,已過而立之年的孫之榮也發(fā)生了重要轉變,轉向應用空間更大的系統(tǒng)工程。

實際上,孫之榮的這一決定已醞釀許久。

1978年9月27日,錢學森的一篇理論文章——《組織管理的技術:系統(tǒng)工程》引起巨大反響,由此創(chuàng)立系統(tǒng)工程中國學派。孫之榮對這篇文章深有感觸,“很多生產(chǎn)過程控制大多在工廠開工之前就設計好了,但系統(tǒng)化的工程設計剛剛開始,它包羅萬象。”

孫之榮印象最深的一回是在1981年。那年他在國家外貿禮堂召開系統(tǒng)工程的普及講座,報告題目取為《系統(tǒng)工程與存儲管理》。一小時的報告話音剛落,時任國家物資總局局長快步走上前,滿含贊許地握著對孫之榮的手道,“你講得真解渴啊!”

這位局長是為物資總局儲存的事而來。對方提到,“物資局屬于計劃經(jīng)濟的產(chǎn)物,也是我國的重要戰(zhàn)備力量,所以要妥善處理物資收儲、調用、中轉和日常管理。能不能把你的系統(tǒng)工程用在庫存管理上?”

實際上,孫之榮最大的心愿就是把系統(tǒng)控制技術用在經(jīng)濟領域,兩人一拍即合,竟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后來在他的努力下,物資存儲工作順利進行。

有了這次經(jīng)驗,孫之榮的所學迎來了更大的施展機會——為山西平朔安太堡露天煤礦做公司投標的可行性論證。

這是當時世界最大的露天煤礦,因此選擇哪個公司開采、怎么開采,都至關重要。得此機會,孫之榮認識了數(shù)位系統(tǒng)工程的專家:中科院系統(tǒng)科學研究所的劉源張、顧基發(fā)、甘兆熙,軍事科學院的朱松春,社會科學院的周方等教授。

在孫之榮心中,他們都是中國的系統(tǒng)工程戰(zhàn)略科學家。這也讓他更加認可自己的價值——一切都是圍繞國家發(fā)展大計。

那時,孫之榮只是清華一個科教工作者,無論是年齡還是項目經(jīng)驗都是一個晚輩,他就利用一切時間做調研。白天授課后的間隙,晚上回家后的幾個小時,就連路上的時間也被他抓來用?;貞浧鹉嵌螘r間的癡迷勁,孫之榮說,“腦袋好像一刻不停地琢磨事。”

或許可以用一句“福禍相依”來形容,山西平朔煤礦的項目很快被確定為中外合資“試驗田”,直接由西方石油公司的董事長哈默接手,孫之榮等人的前期研究因此終止。

時隔四十年,孫之榮講起此事,還是說“多虧了幾位老大哥及時趕來為我指了出路”。

事實上,幾位老大哥的交代很簡單,只用了一句話,“小孫,你還年輕,還有發(fā)展的余地,試試將系統(tǒng)工程和生物學聯(lián)系起來?!?/p>

往后孫之榮曾多次談起此事,想來對他印象深刻。他說,許多事情是機遇。比如物資管理、煤礦開發(fā),他事先不知道并不知道能參與到經(jīng)濟建設中,也不可能預先去做充分的準備。但就在整個過程中,他把應該做的事做了,還完成得非常好,這樣建立起來的信任度,不是輕易能夠動搖的。

復建生物系、騎行農科院,結識生化界一號人物  

從那以后,孫之榮便走進了另一條路。

孫之榮覺得,要對生物學問題進行控制、信息、系統(tǒng)工程的研究,一定要深入了解生物學這個研究對象。1984年8月,孫之榮轉入清華生物系,成為該系復建后的第一批重要青年骨干。

生物系在清華早有根基,老生物系于1926年成立,經(jīng)1952年全國高校院系調整,清華生物系分散并入北大、中科院生物研究所等,清華生物系就此中斷。直到改革開放后,趙南明等一批學者(創(chuàng)立清華生物物理研究室并擔任主任)公派出國訪學,才意識到世界科學的重心正在向信息科學和生命科學轉移,此后與校長等人開始籌劃生物系的復建。

這就是清華校史上極其重要的“1984年生物系復建”一事。

孫之榮回憶道,復系之初,教學、科研條件十分艱苦,尤其場所是一個最難解決的問題。

當時僅有靠近西門的老生物館,還被改用為校醫(yī)院。而生物系想建一個細胞實驗室,實在找不到地方,只能將一間多年未使用的女廁所改建而用。而當時生物系的兩支隊伍(生物物理和生物化學),所有教學和科研也都集中在一排面積很小的老舊平房,俗稱“36所”,因為該房一度是抗日戰(zhàn)爭中侵華日軍的兵營。

盡管復建之初物質條件不盡人意,但學者們都興致高漲。

在這支復建隊伍中,學者有三類:清華其他系轉入、兄弟院校聘入、留洋學者引入,共計三十余人。其中與孫之榮同樣從工物系、工程化學系、自動化系等轉來的學者最多,奠定了清華生物系此后的理工科基礎的特色。

起初轉到生物系,孫之榮想事情簡單直接,把系統(tǒng)工程的研究對象換成生物。但沒過多久,他就發(fā)現(xiàn)不是那么一回事。

從北大聘來的張宗炳、戴灼華、鄭昌學,以及中科院生物物理所的沈淑敏,整天都是和生化、分子生物學打交道,結果每次開會討論問題,孫之榮都搭不上腔。

對他而言,生物問題更復雜,也沒有建立可描述的物理模型,能不能走進生物學的大門還不是定數(shù),何談結合系統(tǒng)工程?

孫之榮忽然想起,1984年建系初趙南明曾在清華工字廳的一番講話,“近親繁殖必然為自然選擇所淘汰,遠緣雜交才具有頑強的生命力,人才培養(yǎng)和科學研究都是如此?!睍r隔數(shù)月,孫之榮對這句話深有體會,“要保持我過去的自動化特色,擴大研究領域,凡是能做量化研究的都去試一試?!?/p>

此時的生物學界,一場小麥優(yōu)良育種研究正進行得轟轟烈烈。

北京農林科學院植物細胞工程學專家胡道芬,一度將優(yōu)良小麥的育種期從8-10年縮短為2-4年。但這一做法也暴露出重大問題——育苗率太低,只有4%左右。

孫之榮察覺到,或許這正是系統(tǒng)工程技術的用武之地。

簡單來說,如果將影響小麥育種的所有因素考慮在內,就能精確得知小麥育種數(shù)、小麥品種譜系圖、親緣關系圖,從而推導出育種模型,提高育苗率。

1985年到1987年,孫之榮經(jīng)常騎著一輛自行車去往北京當?shù)氐霓r科院。孫之榮把自己當做一名學生,凡是模棱兩可的問題就去查清楚。當時小他幾歲的中國農科院作物遺傳育種專家李梅芳,就曾多次提供指導和合作。

從饑荒年代走過的人,糧食安全成為他們刻在骨子里的本能。功夫不負有心人,育苗率從最初的4%提高到23%,最終達到54%。這個數(shù)字出來之后,農科院現(xiàn)場瞬間喧嘩起來,李梅芳當即鼓勵孫之榮向《植物學報》發(fā)論文。

那時孫之榮38歲,正是需要文章的時候。但他怎么也沒想到,兩個月后,他等來的卻是“未通過”的消息。他又騎上自行車,親自去找編輯問個清楚,原因竟是“沒法評審,老編輯不懂什么生物工程的新技術”。

但經(jīng)此一事,孫之榮在生物系引起了不小的反響。

1987年,時任清華生化教研室主任的鄭昌學找到孫之榮,他早就發(fā)現(xiàn)孫之榮數(shù)理思維靈活,這次帶來了一本英文版的《現(xiàn)代生物學導論》,建議孫之榮將這本書中的生化選擇題程序化,做成多媒體課件。

如此一來,不僅能給學生考試,還能用作教師們備課,尤其是能讓生物系多學科背景的教師們走動起來。

八十年代末,中國還未流行多媒體輔助教學,孫之榮的這套教材十分搶手,甚至被清華之外的諸多高校所引用。清華生物系順勢召開了一個“教學軟件鑒定會”,邀請了各大高校生物專家,一起討論如何完善課件。

會議比想象中還要受歡迎,在場所有人甚至能就一個細節(jié)問題討論得熱火朝天。等到會議結束,一個人遲遲沒走,這個人就是當時被視為“國內農業(yè)生化界的一號人物”——閻隆飛院士。

實際上,閻隆飛與清華生物系有著不解之緣。他是該系回遷北京的第一屆研究生(1946年),也是當年植物生理學部招收的唯一一名學生,畢業(yè)后便在北京農業(yè)大學(現(xiàn)中國農業(yè)大學)的任教,清華生物系復系之初還做過一段時間的兼職教授。

中國生信學科「鋪路人」孫之榮:90年代群英傳和一段艱辛的學科發(fā)展之路

閻隆飛

他把孫之榮叫到一邊,“我看你計算機思維挺好的,現(xiàn)在國際上蛋白質結構模擬和預測大熱,你在這里面大有可為。”

數(shù)年之后,孫之榮順利加入科技部“863蛋白質工程”中,成為中國理論生物物理隊伍中的重要一員。

如今回憶起三十多年的那一幕,孫之榮仍然動容,“我這一生遇到了很多貴人,閻先生是重要一位,不斷促使我往生物學路上靠。完全憑自己摸索也可以,但是有個人點撥一下,就要快得多?!?/p>

時間一晃到了九十年代,此時的孫之榮望向中國學術陣地,早已不只是清華一脈,而是遍布全國各地,有:內蒙古大學羅遼復(物理出身)、中科院生物物理所陳潤生(生物物理出身)、北京大學來魯華(化學出身)、天津大學張春霆(物理出身)、中科大施蘊渝(生物物理出身)、上海生化所丁達夫(數(shù)學出身)、云南大學昆明動物所劉次全(生物物理出身)、軍事醫(yī)學科學院基礎醫(yī)學科院吳加金(生物物理出身)等。(下篇將推出《羅遼復篇》,歡迎添加作者微信搶鮮交流,微信號:icedaguniang)

這群當時平均年齡不到五十歲的學者,即將推動中國生命科學進入一個新的主題——生物信息學。

中國生信學科「鋪路人」孫之榮:90年代群英傳和一段艱辛的學科發(fā)展之路

羅遼復、陳潤生、來魯華、張春霆、施蘊渝、劉次全、丁達夫

群賢畢至,生物信息學的“黃金歲月”

九十年代,波詭云譎,群賢畢至。

吳旻院士(曾經(jīng)任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委生物學部主任)積極宣傳生物信息學,他纏著繃帶答辯,啟動中國人類基因組計劃;陳潤生等積極與國際生物學家聯(lián)系,首次引入生物信息學課程;楊煥明等人創(chuàng)立華大公司,推動中國科研與國際 HGP 接軌。這段精彩故事,請查看《陳潤生院士:中國生物信息學啟蒙、傳承的三十年「大江大河」》。歡迎添加作者微信(微信號:icedaguniang)

1997年,兩位在數(shù)理科學領域成績卓著的科學家轉入生信,一位是郝柏林、另一位是李衍達,則直接將中國生物信息學研究推向高潮。

陳潤生院士曾對雷峰網(wǎng)表示,他們的加入之所以被稱為“重要”,“一是分別時任中科院理論物理所所長、清華自動化系主任(現(xiàn)信息學院),他們帶來的大批學術骨干,壯大了生物信息研究隊伍;二是彼時他們已當選中國科學院學部委員(院士),很大程度上代表了學術風向,激發(fā)學界對生信研究的興趣?!?/p>

中國生信學科「鋪路人」孫之榮:90年代群英傳和一段艱辛的學科發(fā)展之路

李衍達、郝柏林

與此同時,孫之榮已經(jīng)有過一年的國外訪問經(jīng)歷,師從著名的皇家學會院士,英國倫敦大學Birkbeck College的Tom Blundell教授,不僅對生物信息學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也開闊了國際視野。

1997年,借著這股東風,李衍達、孫之榮結合自動化系、生物系兩系之長,成立了國內第一所跨院系的“生物信息學研究所”。

中國生信學科「鋪路人」孫之榮:90年代群英傳和一段艱辛的學科發(fā)展之路

孫之榮與Tom Blundell教授

事實證明,研究所一經(jīng)成立就如同樹立了一面旗幟,附近高校乃至于全國的零散學術力量都,就像擁有了主心骨似的自動凝聚,為此后召開生信學術活動奠定了深厚基礎。

1998年,國內首屆以“生物信息學”命名的研討會,就在清華圖書館的學術報告廳內召開。

孫之榮稱,早期小范圍辦會只取了一個“華北地區(qū)生物信息學研究會”的名字,清北、中科院、天津、內蒙古多地共50名教授予以支持,諸如,天津大學張春霆院士、中科院生物物理所陳潤生院士,王志新院士、中科院理論物理所郝柏林院士,鄭偉謀研究員、內蒙古大學羅遼復教授、北京大學的來魯華教授等人。

而這次會議現(xiàn)場,還有一位特別的人,他就是時任清華科技處處長的龔克。

龔克世家治學,其父龔育之是中央黨校的哲學工作者,是我國科學技術哲學和相關學科的奠基人之一,其母孫小禮更是書香門第,上至祖父都與北大有著不解的緣分。龔克的出現(xiàn),無疑代表了清華整體以及中國學術圈對生信這一新興交叉學科的支持。

孫之榮等人躊躇滿志,籌備全國生信大會的心愿變成一種迫切。

時下放眼全球,生命科學領域的火熱程度可以用“新大陸”形容。幾乎所有的全球大型制藥公司做出重點部署,摩托羅拉、日立、佳能、惠普、IBM等科技公司多有涉足。就我國而言,彼時也有近30家科研機構涉及基因芯片。新世紀之初,基因組學一越成為“世界十大科技”榜首。

時局促動,孫之榮敏銳察覺,“此時正是召開全國生信大會的最佳時機?!?/p>

等辦會公文正式下發(fā),北京多家相關企業(yè)和機構紛紛前來報名承辦,時任北京市生物醫(yī)藥中心主任的雷霆親自找到孫之榮,不僅愿意出面組織會議,還要提供經(jīng)費支持。2000年8月,第一屆全國生物信息學大會在軍事醫(yī)學科學院召開。

與1998年的華北會議相比,孫之榮明顯感覺到生信的發(fā)展更通暢了,會議現(xiàn)場也異于火爆。

“軍事醫(yī)學院??扇菁{四百多人的大廳座無虛席,連過道和前后四個門口全都站滿了人,說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都不夸張。”

沒辦法,孫之榮和負責舉辦的賀福初、吳加金決定中途清場,以便讓那些有“合法身份”(提前報名)的人得以入座,其他慕名而來者“見縫插足”。

值得一提的是,為了籌辦這次會議,孫之榮還特意邀請了兩位上海學者--丁達夫、趙國屏。他們在“863”項目中就與孫之榮結識,彼時都發(fā)展為上海生物信息學中心的中堅力量。

因此,對于他們的到來,孫之榮明顯還有一層深意,借機促進北京上海兩地的生信交流。

2001年9月,北京大學理論生物學中心(現(xiàn)為“北京大學定量生物學中心”)正式成立,重要成員有來魯華、佘振蘇、湯超、歐陽頎等人。

2002年,第二屆全國生信會議便在北大舉辦。李衍達與孫之榮所建的“清華生物信息研究所”,也在2002年6月發(fā)展為國內首家部屬“生物信息學教育部重點實驗室”,吸引了來自生物系、自動化系、計算機系,物理系等學者的加入。而這也意味著,生物信息學正式從高校走向更大領域。

中國生信學科「鋪路人」孫之榮:90年代群英傳和一段艱辛的學科發(fā)展之路


孫之榮自1996年開始指導博士生,博士畢業(yè)答辯合影

孫之榮稱,自己的學術研究也正是從那時豐富起來。

他將機器學習用于蛋白質結構預測、亞細胞定位、AK-STAT的計算系統(tǒng)動力學模擬、計算機網(wǎng)絡、復雜疾病系統(tǒng)生物學等方面,僅十篇論文共被引近5000次,其中一篇發(fā)表在《生物信息學雜志》的論文,單篇引用達1000多次。

蔡祿(現(xiàn)任內蒙古科技大學生命科學與技術學院院長)是孫之榮的博士后,曾在80年代師從內蒙古大學物理系羅遼復教授,2000年后來到清華,與孫之榮朝夕相處了整整兩年。說起自己走上生信道路的緣由,他直言,自己正是被孫之榮的論文吸引而來,“他身上有一種多學科結合起來的秩序感?!?br/>

非典爆發(fā)、小人作怪,學會申請路難競   

眼看生信發(fā)展逐步走上正軌,2002年11月初,非典爆發(fā)。

2003年5月北京成為疫情重災區(qū),第三屆全國生信大會也因此泡湯,這一停就是六年。

實際上,這一時期國內外生信發(fā)展正如火如荼,四個HGP姊妹項目和Sc2.0項目于2003年啟動,美國高校也普遍開設生物信息學系,國內團隊不僅積極參與了這些項目,還斥巨資建立了基因組測序的基礎設施,在水稻、蠶和熊貓等多個領域和物種上取得了許多發(fā)現(xiàn)。

毋庸置疑,有了這些項目實踐,中國已是基因組測序領域的全球公認參與者,也更迫切與國外學者進行生信交流。

2003年11月,在中科院數(shù)學所陸汝鈐院士的盛邀下,徐鷹回國舉辦“國際生物信息學研討會”(IBW)總算補上了缺口。這段故事請看《90年代「最好基因測序算法」發(fā)明人徐鷹:AI生命科學的30年快意人生》。歡迎添加作者微信(微信號:icedaguniang)

徐鷹曾言,為了首屆國際會議,各邀請了國內外十位教授,但幾天會議下來大家都有點意猶未盡的感覺,孫之榮見狀提議,“不如辦成系列會議,下屆會議就由清華舉辦?!庇纱?,每兩年一屆的高校輪辦傳統(tǒng)沿襲開來。

此后,我國從事生物信息學的個人和團隊迅速增加,例如哈爾濱醫(yī)科大學,2004年3月正式批準成立了國內首個生物信息學系,李霞為系主任,郭政為副主任,2007年又在該系的基礎上率先成立國內首家“生物信息科學與技術學院”。

陳潤生曾評價,“沒想到在中國的東北角竟有隱藏著如此進展?!?/p>

2008年,孫之榮、陳潤生、郝柏林三人一致決定:重啟全國生信大會,成立中國生信一級學會,兩件事要同時進行,刻不容緩。

然而時過境遷,六年里不少產(chǎn)企頭目偷梁換柱,巧借生信招牌盈私利,等到孫之榮等人想要重啟大會時,竟無端生出諸多枝節(jié)。

無奈之下,孫之榮找到中國細胞生物學學會,只好將“中國生信學會”掛靠于該組織之下。有了這塊“牌子”,孫之榮總算舒了一口氣,至少不耽誤辦會。但他沒想到的是,這個問題僅僅只是冰山一角。

2014年10月,第六屆生信大會在江蘇舉辦,孫之榮對這屆會議印象深刻,因為此次會上建成“一級學會”的呼聲很高。為此,孫之榮逐一拜訪了九位院士(張春霆、李衍達、陳潤生、郝柏林、強伯勤、沈巖、楊煥民、歐陽中燦、歐陽頎),希望爭取他們的聯(lián)名支持。

兩個月后,孫之榮舉著半臂高的材料去往科協(xié),本以為能在新年到來前辦成此事,卻在科協(xié)向外征詢意見時受阻,聽口風得知,有好事者在背后說了壞話,聲稱生物信息學缺乏自身理論體系。

爭執(zhí)在所難免,但這一污名太過牽強。反復拉扯了兩年后,2016年,中國科協(xié)終于寫下“同意成立”四個字。

但此事遠沒有結束,民政部登記注冊環(huán)節(jié)又被再度擱淺。時至今日,民政部以《社會組織登記管理條例》修訂、領導班子更換為由,導致學會申請成為公認的“遺留問題”。

中國生信學科「鋪路人」孫之榮:90年代群英傳和一段艱辛的學科發(fā)展之路

2015年清華生物計算30周年,生物信息20周年,孫之榮(居中)與實驗室部分畢業(yè)研究生留影

當然也并非沒有好消息。

2016年,中國科協(xié)審批通過后,為了能夠開展各種學術活動,科協(xié)領導指示:同意中國生信學會采取“籌建”形式,保證正常的學術交流。而孫之榮也多了一個頭銜--“候任”理事長。

如今,盡管中國生信學會仍頂著籌建的帽子,卻已經(jīng)有了實質性進展,16個專業(yè)委員會相繼成立,全國16個省市也成立了地方生信一級學會。

在前不久的第11屆生信大會上,有人問孫之榮,為何一定要堅持舉辦中國生物信息學大會,甚至可能犧牲個人學術和事業(yè)。

孫之榮百感交集,實際上這個問題他已經(jīng)問過自己無數(shù)次。

他緩緩答道:“個性化的自由探索很重要,但在新的形勢下,各種高維數(shù)據(jù)的產(chǎn)生、學科深度交叉、科學和技術的協(xié)同演變,迫切需要我們大家一起有組織的科研和攻關,系統(tǒng)解決國家和人民關心的重大問題?!?/p>

換句話說,這是屬于孫之榮的人生命題。

半生奔波,不虛此行

回望七十余載歲月,孫之榮給自己評了個“不虛此行”。

2020年9月27日,第九屆全國生物信息學與系統(tǒng)生物學學術大會,孫之榮從主持人手中接過了“中國生物信息學終身成就獎”的獎杯和榮譽證書。

很多人不清楚,孫之榮的一生沒有院士頭銜,因此,“終生成就獎”幾個字的分量已經(jīng)相當重。

實際上,這一榮譽是中國生物信息學學會(籌)頒發(fā)的首批中國生物信息學終身成就獎,獲獎者均為我國生物信息學研究領域的開創(chuàng)者,表彰他們取得的重要學術成就和為我國生物信息學發(fā)展作出的巨大貢獻。其他五位獲獎人為陳潤生院士、郝柏林院士、李衍達院士、羅遼復教授、張春霆院士。

作為幾人中最年輕的學者,孫之榮也已經(jīng)年過七旬。在他看來,這是同行對自己以往教學、科研工作的肯定,也是對自己多年來組織生信會議的認可。

中國生信學科「鋪路人」孫之榮:90年代群英傳和一段艱辛的學科發(fā)展之路

在與雷峰網(wǎng)的對話結束之時,孫之榮教授似乎在回望自己的人生以及并肩前行的伙伴。

他說,“羅遼復遠在內蒙,張春霆、李衍達先生也年事已高,郝柏林已經(jīng)走了,但我和潤生站在那,為的就是要把生物信息學的脈絡延續(xù)下去?!?/p>

中國生信學科「鋪路人」孫之榮:90年代群英傳和一段艱辛的學科發(fā)展之路

作者注:

自中國參與人類基因組計劃以來,生物信息學科迎來大爆發(fā)。

在近三十年的時間里,一大批生物、化學、物理、計算等專業(yè)的學者,前仆后繼加入到學科的產(chǎn)研建設,那是一個靈感迸發(fā)、情誼綿長的年代,也是一個走出質疑、迷茫的年代。

目前,雷峰網(wǎng)(公眾號:雷峰網(wǎng))啟動《生物信息學的三十年往事》專題,將陸續(xù)推出 陳潤生、孫之榮、羅遼復、張春霆 等老一輩學者的人物故事,記錄光輝歲月,以照后人之路。

本文作者吳彤關注生物信息學、AI制藥、醫(yī)療機器人,歡迎添加作者微信(微信號:icedaguniang)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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