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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作者： Misty | 2017-01-14 11:28 |
雷鋒網(wǎng)按：本文來源Backchannel，作者Jessi Hempel，由雷鋒網(wǎng)獨家編譯，未經許可拒絕轉載。
去年四月，Bob Delamar和Jeremy Johnson成為了BitTorrent的聯(lián)合CEO。Delamar和Johnson是一對表兄弟，Delamar四十多歲，留著小胡子，是一位崇拜日本的加拿大人；Johnson來自圣地亞哥，是一位網(wǎng)絡工程師。他們聯(lián)合其他兩人，組成了一支四人團隊，掌握了公司的控股權，計劃將BitTorrent變成“下一個Netflix”。
一直以來，BitTorrent都在為成為下一個Netflix的目標努力著。2003年， 軟件工程師Bram Cohen發(fā)明了BitTorrent協(xié)議（俗稱“BT下載”），其采用高效的軟件分發(fā)系統(tǒng)和P2P技術共享大體積文件（如一部電影或電視節(jié)目），并使每個用戶像網(wǎng)絡重新分配結點那樣提供上傳服務。其特點是下載的人越多，下載速度越快，因為每個下載者都將已下載的數(shù)據(jù)提供給了其他下載者下載。這樣一來，上傳速度越快，下載速度也越快。在很短時間內，BitTorrent協(xié)議便成為了一種新的變革技術。2004年，在此基礎上，Bram Cohen和Ashwin Navin創(chuàng)立了BitTorrent公司。他們相信，BitTorrent協(xié)議相當偉大，它也將創(chuàng)造相當偉大的業(yè)務。
但是，從一開始，BitTorrent就存在著一個重大的問題：盜版問題及其猖狂。因為協(xié)議是開源的，BitTorrent公司無法阻止肆虐的盜版現(xiàn)象。12年來，BitTorrent的投資者、總裁和創(chuàng)立者一直在與盜版問題抗爭著。他們嘗試了多種策略（開發(fā)企業(yè)軟件、發(fā)展娛樂業(yè)務），努力讓人們相信：雖然不法分子利用BitTorrent協(xié)議從事不法活動，但是BitTorrent只是一個工具，一個真正偉大的工具，你能用它來做真正偉大的事情！
其實，他們說的無比正確。公司網(wǎng)站顯示：每個月，世界上有1.7億人使用BitTorrent協(xié)議；每天，BitTorrent協(xié)議推動著40%的網(wǎng)絡流量。Facebook和Twitter用它來給服務器分配更新任務，弗羅里達州立大學用它來給研究機構分配大型科學數(shù)據(jù)集，暴雪娛樂公司用它來讓玩家下載《魔獸世界》......
然而，盡管此項技術如此牛逼，但要把它變成任何一種業(yè)務，結果都撲朔迷離。到去年春天為止，BitTorrent已經試圖兩次成為媒體公司，但均以失敗告終。2007年，BitTorrent Entertainment Network（BitTorrent娛樂網(wǎng)絡）問世，其創(chuàng)立電影音樂商店，但一直未盈利，于一年后關閉。2013年，BitTorrent Bundle問世，其是 iTunes和Amazon的競爭對手，藝術家能在該平臺上直接向粉絲發(fā)布作品。2014年，公司甚至宣布計劃發(fā)布自己的原創(chuàng)作品：一部名為《機器之子》的科幻劇。但第二年年初，BitTorrent放棄了此項策略。
有些初創(chuàng)公司生來就很幸運，它們像Facebook一樣，擁有天時地利人和的時運，一路順風順水。而大多數(shù)初創(chuàng)公司并不是上帝的寵兒：它們以一種理念或是一支團隊為基石進行集資，幾年甚至十幾年如一日地緩慢前進，一路努力尋找優(yōu)秀的理念、客戶、伙伴，想方設法調整、提升。它們的投資者開始及其耐心，后來非常疲憊，再后來干脆退出。它們的執(zhí)行官換來換去，創(chuàng)始人紛紛離開，少數(shù)繼續(xù)苦苦堅持。它們便是“僵尸公司”。
BitTorrent就是“僵尸公司”中的一員。十幾年來，它一直努力著，想盡辦法以技術為工具賺錢，力圖將技術轉變成業(yè)務。去年，Delamar和Johnson還在計劃著將技術一勞永逸地變成財富，但現(xiàn)實很殘酷：他們花費數(shù)百萬美元，卻讓公司幾近倒閉。
我采訪了BitTorrent的多位前任和現(xiàn)任員工、投資人、相關藝術家，撰寫了下面的故事。
作為曼哈頓上東區(qū)的孩子，Bram Cohen聰明、內向、生性奇怪，他以平平的成績畢業(yè)于史蒂文森高中，進入布法羅大學，兩年后便輟學。 Cohen在接受《財富》雜志的采訪時這樣說：
我知道我是個怪人。我這一生發(fā)生了很多重要的事，但有些事在發(fā)生之時我并沒有意識到其重要性，因為當時的我不懂得體諒、理解別人。
Cohen患有亞斯伯格綜合癥（患者具有與孤獨癥相同的社交障礙），但他在公開場合從不隱瞞此病。在最初的集資會議上，他就向投資者袒露了此病。一位投資人在Bloomberg BusinessWeek上透露：“坦白自己患有亞斯伯格綜合癥可能是他與陌生人交流時的熱門話題之一”。雖然他不羞于袒露此病，但因為患病，他不喜歡與人握手，不喜歡穿鞋子，也納于言論。
25歲左右，在結束了網(wǎng)絡公司的工作之后，Cohen開始日復一日地寫代碼。他要解決一個從互聯(lián)網(wǎng)誕生以來就困擾著每個程序員的問題：怎樣傳輸大體積文件。九個月后，問題終于迎刃而解，開源協(xié)議BitTorrent誕生了。
2004年，Cohen和他的弟弟Ross Cohen，以及前任高盛投資公司和Yahoo的員工Ashwin Navin一起，開始圍繞著協(xié)議創(chuàng)建業(yè)務。他們從多爾資本管理公司（DCM）那集資了875萬美元，計劃打造一個諸如eBay的市場平臺，開發(fā)者可以在平臺上銷售超寬帶內容。他們通過廣告或者向開發(fā)者收費來獲利。2006年， 風投公司Accel領投了第二輪集資。
自公司創(chuàng)立開始，公司人事便出了問題。一開始，負責工程師部門的Ross Cohen便離開。2007年，Cohen辭掉了CEO職位，擔任首席科學官（Cohen新創(chuàng)的職位），CEO由一位新來員工頂替。2008年，CTO Eric Klinker成為CEO。Klinker非常優(yōu)秀，他身懷犀利的技術，也擁有杰出的管理能力，贏得了Cohen的尊重。
最初的商業(yè)理念并沒有起飛，公司一直在探索其他的成功模式。2008年，第三輪集資之后，公司承認并沒有”取得重要的進展”，并同意進行資本重組。公司將1700萬美元歸還給投資人，只集資700萬。
后來，Navin離開，但公司還在繼續(xù)掙扎著。不過，公司的許多執(zhí)行官和決策者都疲憊不堪。對于公司該何去何從，他們仍然沒有達成一致。一些人認為公司應該加強發(fā)展技術業(yè)務，打造人們喜愛的產品。他們開發(fā)了一個叫做Sync的產品，是Dropbox的分散化版本。另一些人則希望公司轉變成娛樂公司，讓創(chuàng)作者在公司平臺上發(fā)送內容。因為長期的意見分歧，公司陷入了僵局。2015年年初，BitTorrent裁掉了150員工，占據(jù)總員工的三分之一。
裁員之后，Accel的投資人Ping Li決定退出。從2006年開始，他一直都在支持BitTorrent。那時，他對公司的計劃感到非常激動，相信公司的潛力，一舉投下2000萬美元。但過了將近十年，他開始看不到這個曾經無比看好的公司的出路。Li表示：
十年之后的現(xiàn)在，我們再也不會為他們的任何計劃感到激動了。我們認為最好的方法就是放手。
不過，這時另一個投資團隊DJS Acquisition主動加入了。他們熟悉BitTorrent，因為團隊成員Jeremy Johnson與Klinker十分要好。1990年代末，他們兩人就開始在網(wǎng)絡服務供應商Excite@Home工作，之后，兩人又一起在一家Accel支持的初創(chuàng)公司工作。2015年秋天，DJS Acquisition得到了Accel在BitTorrent的投資。
按常理來說，這是一場不同尋常的交易。Johnson和他的表弟Robert Delamar聯(lián)合其他兩人，創(chuàng)立了DJS Acquisitions投資公司。他們沒有資金提供，但他們愿意支出1000萬美元的期票來換取Accel和DAG在BitTorrent的投資（DAG是BitTorrent的小股東，2008年進行了首次投資）。
這場投資很不常見，那為什么它對于Accel和BitTorrent來說意義非凡呢？一方面，DJS團隊計劃將BitTorrent轉變?yōu)閵蕵饭尽ｋm然計劃尚未實現(xiàn)，但DJS可以為BitTorrent加入了新的血液和熱情。另一方面，Accel也許沒有更好的選擇。內部人士表示：Cohen嘗試以私人的名義購買公司的部分股份，Accel的Li也表示沒有更加合理的選擇。
不過無論如何，這場交易讓DJS順利掌管了公司的部分權力。在此之前，該團隊從未投資過任何公司。據(jù)四位掌握公司一手資料的人士透露：目前BitTorrent公司共有五個董事會席位，DJS繼承了其中兩個；它還擁有公司超過50%的優(yōu)先股。換句話說，DJS控制了BitTorrent公司。
在DJS團隊的四位成員中，Johnson和Raj Vaswani是Silver Spring Networks的共同創(chuàng)始人，另外兩位成員是溫哥華初創(chuàng)公司Pacific Future Energy員工。團隊的目標是在不列顛哥倫比亞建立煉油廠。專業(yè)律師Delamar是此項目的高級顧問，Samer Salameh則是執(zhí)行主席。
在DJS加入BitTorrent的幾個月后，Klinker辭掉了CEO職位，董事會聘請Delamar和Johnson擔任共同CEO。六月，BitTorrent放棄了媒體和企業(yè)業(yè)務，讓其產品Sync變成了一家叫做Resilio的獨立公司。該公司由Klinker經營，主要業(yè)務是向公司出售免費增值軟件。
與此同時，Johnson和Delamar很快意識到了BitTorrent成為媒體公司的機會。Delamar計劃在加州建立辦公室，并開始在加州和溫哥華兩地奔波，Johnson也在家鄉(xiāng)圣地亞哥建立了一個工程辦公室。
此外，他們開始招賢納士，在一月到六月之間，公司總人數(shù)增長了26%，新員工大部分在市場和銷售部門。他們也聘用部分DJS老員工成為高級執(zhí)行官，其中幾個也在Pacific Future Energy任職。PFE現(xiàn)任CEO和執(zhí)行總裁Salameh目前在BitTorrent擔任顧問，并收到了15.4萬美元的咨詢費。Delamar目前仍在PFE擔任高級顧問，他聘用了PFE的首席投資官Jeremy Friesen，擔任企業(yè)發(fā)展部門的執(zhí)行副總裁?，F(xiàn)在，F(xiàn)riesen同時在兩家公司工作。
兩人迅速行動， 努力將公司打入好萊塢市場。BitTorrent發(fā)揮其作用，讓藝術家能夠控制作品的發(fā)布狀態(tài)，讓其作品分享給更多觀眾，它在電影和音樂的傳播方面扮演著重要角色。他們聘用了Missy Laney，其管理著Sundance Institute的Artist Services項目，此項目旨在吸引電影創(chuàng)作者。他們建立了新的平臺BitTorrent Now，讓藝術家能夠直接將作品發(fā)布給粉絲。他們雇用了一位CNN主播的兒子，以此來開創(chuàng)一個新的線上新聞網(wǎng)站。他們打造了Discovery Fund，用10萬美元資助25位優(yōu)秀藝術家。他們甚至還花5萬美元將公司logo印在卡車上，為公司做廣告。
即使BitTorrent的廣告盈利正在明顯下滑，Delamar也在花費極大精力說服好萊塢創(chuàng)作者BitTorrent，讓他相信BitTorrent能夠吸引大量觀眾，并能為創(chuàng)作者盈利。八月，在一封寫給《X戰(zhàn)警》的創(chuàng)作者Tom DeSanto的郵件中，Delamar表示：如果DeSanto的下一個作品通過BitTorrent發(fā)布，他將能夠盈利10億美元。
而在夏末時，事實證明該策略并不奏效。雖然公司的收入正在下滑，但兩人還是使用了超過三分之一的現(xiàn)有資金。董事會的金融文件顯示：幾年來，BitTorrent的儲備現(xiàn)金較為穩(wěn)定，為3300萬美元上下。但從去年開始，儲備資金開始下滑。去年上半年，公司總共花費了1010萬美元；去年七月，儲備資金為1490萬美元，到去年年底，只剩800多萬美元。
而盡管公司風雨動蕩，Cohen卻少有動搖觸。在過去的幾年中，他的主要精力都傾注在了BitTorrent Live直播平臺之上。其是一款跨平臺的串流直播平臺，因為它是基于 P2P 技術開發(fā)，所以視頻質量按照觀看人數(shù)的變化而變化，即觀眾愈多，畫質和流暢度越高。今年夏天，公司發(fā)布了BitTorrent Live的測試版app。
2016年10月，DJS承諾的期票到期了。而事實證明，DJS無法支付，期票只是一個空頭支票。據(jù)傳聞，DCM的David Chao支付了這筆錢，開始掌控BitTorrent股份，并要求占據(jù)公司的三個董事會席位。因此，BitTorrent解雇了新上任的CEO們。
現(xiàn)在，公司的首席財政官Dipak Joshi擔任臨時CEO。Delamar和Johnson離開，公司的加州工作室和圣地亞哥辦公室關閉，很多員工被裁。曾在去年八月許諾資助藝術家的Discovery Fund也夭折，其給所有申請者發(fā)郵件，告知該項目取消。
對于BitTorrent公司來說，前路仍然一片迷茫。我有幸采訪了《機器之子》創(chuàng)作者Marco Weber，他表示已經完成了劇集的創(chuàng)作，最近在考慮將之出售給傳統(tǒng)媒體平臺。粉絲也許終有一日能夠觀賞到此部科幻劇，但極大可能，播放此劇的平臺并不是BitTorrent。
對于公司為何會失敗，幾乎每一個人都有不同的說法：內訌、財政揮霍、決策失誤......但每一個人都同意一件事：Cohen打造的技術相當優(yōu)秀。
也許，BitTorrent公司的經歷給予的教訓便是：有時，技術并不是產品，不是可以賺錢的工具，它只是非常杰出、非常優(yōu)秀的技術。就像Vint Cerf投資了TCP/IP協(xié)議，但并不能因此賺個盆滿缽滿。
此外，要想成功，初創(chuàng)公司必須擁有關于產品和服務的偉大理念，也須擁有關于商業(yè)模式的偉大理念。兩種理念，缺一不可。
但即使BitTorren公司的發(fā)展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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